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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花蔓草(16) 第一部 流失的童年 第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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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6-9-20 06:28:53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香花蔓草(16) 第一部 流失的童年 第十六章
  北京十二届三中全会的开幕,竟然在广东这个偏远的小城闹得沸沸扬扬,到处挂满彩旗和横幅,像过年一样,连文化馆临街的墙壁也砌起了一面宣传栏,里面贴满了大会的照片。
我们大楼对面的文化宫露天剧场已经拆除了,建起了一栋外墙贴满玻璃的总工会大楼,每当清晨旭日东升的时候,阳光照射在大楼的玻璃上,闪着耀眼的光芒,整条街道像洒了一层银粉,让路人驻足观望赞叹,小城的人都谈论着,冠称这玻璃大楼为高州县城最漂亮的楼房。
露天剧院拆除后,他们在原址边上建起了一座很大的平房,整座平房密不透风,只有几把塑业专用冷水机大型排气扇从早到晚 隆隆 地响个不停,平房临街处开了一扇大大的门,我们还在猜测它的用途的时候,平房上已挂起了一面大大的牌子,上面写着 录像厅 。就这样,我们结束了免费看电影的日子。
那时候,我们根本理解不了录像是个什么东西,毕竟这是我们闻所未闻的新词,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,刀疤脸竟然请我和潘三儿的弟弟潘俊一起去看一场录像,其实我只不过是水冷式冷水机组借了潘三儿的光,刀疤脸跟潘三儿赌输了一次台球,原本是请他们兄弟去看的,潘三儿有事就叫我跟他弟弟去。
这段时间我跟刀疤脸和潘三儿混熟了,才知道刀疤脸叫张冬允,他是住在二楼的一个馆员的儿子,他脸上的那道疤痕是与生俱来的,可能由于天生的自卑心理,所以常常装出凶巴巴的样子,加上他人又长得壮壮实实的,别人一看到他脸就打心里惧怕他三分,哪里还敢正视和耻笑他。而潘三儿真名叫潘怡,是个很孝顺的男孩子,只要他父母有点感冒头痛的,肯定可以看到他伴随左右、端茶递水忙碌的身影,因为他排行第三,大家都叫他三儿,我自然叫三哥了。
我跟三哥的弟弟潘俊年纪相仿,两人倒也水循环模温机挺谈得来的,只是潘俊比较木讷,不善言词,每次都是我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。他最喜欢听我讲故事,我常常就是胡编乱造地说些自己想出来的故事,这也能叫他一呆一愣地听得入了神。因为他们是馆长的儿子,而且大家都是邻居,我爸也不好太过管束我跟他们交往,只是老提醒我少近点张冬允,说看他样子都不是什么好人,怕他带坏我,我每次都是答应着,转背就忘了个一干二净。
升学考试完了就是长长的假期,这个假期是自我读书以来最轻松的一个假期,因为没有作业,足足可以让我疯上一段时间。只是,我内心一直隐隐不安的是升学成绩出来以后我该怎么办?我的日子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快乐了?考完试回来,父亲已经不止一次地问我考得怎样?有没有信心?尽管我拍着胸口蛮自信地叫他放心,可我知道自己的事,数学我肯定是交了白卷,本来最有信心的语文,老天爷却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,占40分的毕业作文题,竟然是背一篇课文,那篇课文我一点印象也没有,所以我一个字也背不出来。
父亲从放暑假开始就没有像以往那样管束我了,任由我自由地玩,甚至我偷偷画画被他撞见好几次也没说我什么,只是嘟哝着相同的几句话: 整天画这些有什么用,没前途的!多花点心思在你的语文数学上才是正道。
我和潘俊开心地跑进 录像厅 ,可一进去却令我大失所望,原来所谓的 录像厅 只不过是在空落落的大厅里安装了一台十八寸的彩色电视机,然而却是座无虚席,放眼望去,黑压压的一片,而且灯光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烟草味,给人种无名的压迫感。我们按座位坐了下来,不要说我视力模糊看不清楚,就连前排坐着的大人就已经像一面墙了,他们把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的,连针也穿不过。塑料管材设备温度控制机至于录像到底是怎样的不说,电视机是什么样子的我们都看不到。
我们索然无味地坐了一会,想回去又怕张冬允说我们浪费他两毛票钱,我们只轻型仓储货架好无聊地在黑灯瞎火中边听着录像边猜起拳来,因为看不见对方出的是剪刀还是锤子,都各自抓住对方的手腕,出拳后谁再出猫就会从手腕的震动知道变更了,喊完拳令后,摸一下对方的手型来判断谁输谁赢,筹码就是一张两分钱十张印有各种古代人画像的卡片,这可是我们那年代男孩子最流行的玩意。
其实真正出猫的是自己,因为猜了几次拳,我就可以从潘俊手腕震动的力度判断出他的是剪刀还是布,布要弹开五指,力度当然大些,剪刀力度稍微小点,至于锤子就不用说了,没有动静的绝对是它了。
熬到 录像厅 亮灯的时候,潘俊已经欠了我五十来张人物卡片了。等到人群散得差不多的时候,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伸着懒腰正要讥笑灰着脸的潘俊,正想讽刺他一句。
高光无痕模温机
突然看见潘俊俯下身去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迅速地塞进裤袋,我视力虽差,但眼睛还是挺尖的,看到他捡到的是一个五分钱的硬币。我既眼红又不服气,一把扯住往外就走的潘俊嚷着: 把那五分钱给我,你欠我五十多张人物卡片就算清帐了。
潘俊很不乐意地慢吞吞地掏出那五分钱递给了我,嘴翘得老高老高的。我得意导热油锅炉价格地正要接过那钱,忽然脑袋里一个闪念,不禁兴奋地对潘俊说: 这个位置可以捡到钱,螺杆式风冷机,其它位置呢? 潘俊立马醒悟了,两个人立刻低着头顺着座位一排一排地找过去,结果那电加热器天我们捡到了一角八分钱。
此后,我们两个彼此都心照不宣,每天守候着 录像厅 ,等散场后人群一出来,我们就拼命地往里钻,因为 录像厅 散场后,工作人员还要打扫卫生,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在里面找个遍,每次我们都有收获,少的时候都会捡到几分钱,最多的一次捡到了五毛钱,那段时间,我们真像个财主一样,天天吃着冰棒买上一堆人物卡。
可是没多久,那里扫地的老头好像看出我们在做什么了,一见到我们两个就往外轰,我们气不过,就跟他吵了几句,结果被那老头用扫帚拍了我们每人一个屁股,火辣辣的,我早就练就流延膜压延模温机了一身 硬功夫 ,倒也不觉得怎么样,潘俊就受不了了,哭着回去搬救兵,我只好怏怏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回家,原本想在三哥面前添油加醋一番,让他去找那老头替我们报仇,谁知道刚进文化馆宿舍区,就给父亲叫住了。
父亲把我叫进屋子里,我站在他跟前,只见他脸色冷冰冰地像块铁板,他一言不发地紧紧盯着我,看得我汗毛直竖。我有种预感,现在离考完毕业试已有一个多星期了,这几天父亲一直托人查问我的分数,恐怕是知道结果了。
沉默了好久的父亲终于开声了,话语中渗透着让人发抖的寒气: 你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吗?
我哪里还敢吭半句声,头垂得更低了。
父亲见我不吭声,又重复着那句话,不过语气开始透着火药味儿了: 你知不知道你考了多少分?
我的脸已经感觉到父亲嘴里喷过来的热浪,不由倒退了一步,抬了抬头,但不敢直视父亲那杀人的眼神,我怯怯地回答着: 不知道!
一直克制着内心愤怒的父亲突然暴跳起来,吼叫着: 你他妈读的是什么鸟书,从二年级留风冷式工业冷水机级到四年涂装专用冷水机级,竟然升学试两科加起来才60分,你让我还要不要脸见人。
我害怕到了极点,近年来很少见父亲像今天这样发这么大脾气了,知道自己再沉默下去也逃不过这顿饱打了,我咬咬牙,鼓起勇气为自己辩解着说: 我从四年级开始就看不清楚老师在黑板写什么了,你们理会过我吗?
可是被怒火燃烧着的父亲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辩解,他依然在嚎叫着: 你他妈的都是借口,我操你妈的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来,脸面都被你丢尽小型水冷式冷水机了。贵阳扁平吊带
这时母亲从卧室里颠着屁股走了出来,对着父亲喊: 你嘴放水冷螺杆式冷水机干净点好不好,骂他也好打他也罢,都无所谓,干嘛连我也骂进去了。
本来一直惴惴不安的我听到母亲的话,忍不住 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,但马上知道不妥,忙把头垂得更低了。
本来就火冒三丈的父亲见我突然失笑起来,感觉到这是对他尊严的一种挑衅,再也控制不住了,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了我脸上,怒吼着说: 你笑什么?
电导热油炉 我整个脑袋给父亲扇得 嗡 地一响,不知道是不是给他打蒙了高温导热油炉还是怎么地,竟然想都没想就接了父亲的责问: 我笑你他妈的
我话还没说完,父亲又一个耳光已经扇了过来,跟着左右开弓劈头就是对我五指满天地盖了下来,我死死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任由他一阵狂打,倒觉得父亲的力气没前几年那么大了,打在身上好像并不觉得怎么疼,我干脆任由他在那里白费力气地打着,心里盘算着自己该怎么逃过这一劫。好一会儿,累得气喘吁吁的父亲终于停了手,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,上气不接下气地瞪着我。
我偷偷看了一眼父亲,反倒觉得他可怜起来,才三十几岁身体就虚弱成这样,唉!看来我得勤锻炼才是。这时叉着手在一边观战的母亲开口了: 你这样生气有什么用?你这个儿子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,皮厚得连针都扎不进去了。
我听到母亲这样冷言冷语的话,内心一股火腾升起来,打小老是这样,每次父亲揍我的时候,她就爱在一旁火上浇油。一想到这些,我骨子里那股叛逆气就涌了上来,我忽地站了起来,对母亲冷冷地说: 你还是不是人啊!
我的话就像捅了马蜂窝,把母亲那股泼辣劲也捅出来了,她指着我对父亲喊着: 你看啊!现在你就算打死他他也不当一回事,这样不孝的儿子,养下去也是白费心机。
父亲此刻的脸色已经像给几百只马蜂叮过一样,满脸血红血红的,那扭曲的五官差点全揉在了一起,他瞪着可怕的眼睛,咬着牙从椅子上蹦了起来,嘶声地叫着向我扑过来,我第一反应马上抱头蹲下继续挨着他的不痛不痒的暴打,可是我却盘算错了,父亲竟然一把将我抱摔在地上,然后压在我身上,他嘴里骂着: 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。 紧接着用手扯着我身上的衣服。我一下子明白了父亲想干什么了,想挣扎已经迟了,因为是七月份,我身上穿的衣服不多,没几下就给父亲扒得赤条条的。
虽然我才十三岁,但也知道什么是羞耻了,这下给父亲扒得精光,哪里还敢动,拼命用双手护着裆部,在地上蜷缩成一团。而父亲似乎并没就此罢休,他一下子把我从地上扯了起来,推着我出门外吼着: 滚,老子的东西一样你都别想要,马上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。
门外是宿舍大楼反应釜冷水机主走道,因为这里属于文化馆办公楼兼住宅区,所以大白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。我赤条条地突然给推到人来人往的楼道上,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,甚至有人停下了脚步,惊奇地看着我。
我第一次感觉到人的尊严外衣一下子被解除了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,我所有的精神大厦在这刻突然坍塌了,我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父母,身体拼命地往屋里挤去,可是父亲却 轰 地一声把门关上了,也把我对他们最后的一丝眷恋关在了门外。
我死死地抱着一丝不挂的身子,蜷缩在楼道的一角,面对着从我身边不停走过的行人,连头也不敢抬起来,甚至希望地上突然裂开一条缝,能让我钻进去躲起来,就算是一秒钟,我都可以用生命来换掉这样的羞辱。
回流焊冰水机 我身上仅有的最后一件自尊外衣,已被父母的残忍撕破了,我没有哭,也没有恨,只有苍白无力的心失去了血液的灌溉,变得更加冷冰起来,我所有的童年从这刻开始,就像一堵破墙被 轰然 推倒了,再也不存在。 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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