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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源水冷式冷水机 在循环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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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8-1-28 21:48:0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html模版在循环的路口等你
  斗转星移,白衣苍狗,千年流光,弹指一念。弹箜篌,舞柘枝,共君续前缘。 题记
一、
忘忧谷里,淡雾袅袅,芳草萋萋,野花缤纷,连土壤都披发着醉人的清爽气味。风不停地穿行,呢喃轻语。阳光偶然在枝头绽放,像闪动的精灵。
谷口有两棵梨树,一棵粗粗壮壮,一棵摇摇曳曳。两棵树都开满了晶莹剔透的花,楚楚动听。树下有我和你在放纸鸢,纸鸢飞得好高好远。树上停着一对蝴蝶,一只长着幽兰的翅膀,幽兰的眼睛;另一只是彩色的翅膀,黑黑的仿佛带有愁闷的眼神。
我们玩得很开心。我说,我们捉蝴蝶吧,你道:好!于是,放下纸鸢,玩起了扑蝶。山谷里笑声不绝,这是一个充斥着爱和温馨的童话世界。
这里是个宁静的山谷,每个节令都有山花盛开,岁月的风雨来了又去,去了又来,四季的花谢了又开,开了又谢,而我们却始终这样厮守着。
蝴蝶早已变成了手里的标本。
你说:我们都把蝴蝶标本带在身边,不要丢掉,等轮回转世时,它会变成我们额头的印记。我们喝了孟婆汤会忘了前世,但有了这印记,就一定会找到彼此。
我说:那你一定要等我。
你说:我会在轮回的路口等你!
二、
苎萝山下,若耶溪边,薄薄的白雾笼着全部小村,小溪边的垂柳静而妖娆地站着。杏花蕊中滚动着晶莹的水珠,像姑娘朦胧的媚眼儿。
你在溪水里浣开细纱,身条儿比垂柳还要柔美,眼波儿比露珠还要晶莹。
披着晨雾,你向我招唤,盈盈的笑意流转在你一泓清彻的眼波里。
踏着夏露,我向你走去,暖暖的思念满溢在我一片炽热的心怀中。
是你吗?我前世的泪水?是你吗?我宿命的回归?
你在笑,在缄默,可在我心灵的深处,却明显闻声了满山遍野的回响, 是我,是我,我是你性命的流泉,如果干枯了,你不会再流泪;是我,是我,我是你轮回中的因果,假如没有我,你不会清楚本人存在的意思。你我的眉间清楚有道从不曾抹去的印记,生便生了,死便死了,可这抹印记,无法消失。
很想牵着你的手,陪你去放纸鸢,一辈子。然而你却说为了越国,为了家乡,为了我,必需废弃个人的幸福,断然毅然地抉择了吴王夫差。
良多人都说,两个人的相识是一种缘份,两个人能够相识却不能在一起,就是有缘无份。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但我知道有缘和你相识,却无缘牵你的手,哪怕我们都是灭吴的大功臣。
这是一家江南小客栈,我从越国赶往吴国,想接你回家,就休憩在这家客栈。远山覆盖在傍晚的暮色之中,所能看到的,只有斑驳的石头,荒僻的村落,袅袅的炊烟,婉转的笛音,以及客栈那面杏黄旗。
寄宿的旅人,都是些商人或贩子,或秀才或江湖艺人,他们争先恐后地倾诉着所见所闻,南腔北调、谈论纷纷。那一群担挑推车的脚夫,他们是从姑苏来的,大声地聊着天,彼此没有高尚和低微,总能大方义气、温厚亲热,很有机缘。
他们并不知道坐在他们身后的是朝廷的要人,灭吴的元勋。他们高谈阔论兴趣盎然,他们提到了夷光 西施。
我手里拿着一样货色 蠡,越王赐名;与我名字一样的定情之物。它带着我的体温,里面还有滴你的泪。
屈指算来,你给我的蠡,已三十年有余。泪水,连同那一年的大败,溶入其中。是缘,是劫?恍如隔世。
美人西施被越王正法了,客栈的旅人在讨论。
他们提到了我,范蠡。当年为了复国,那个在若耶溪边浣纱的绝代丽人,被我和勾践献于吴,迷惑夫差。越王复国,吴王国破,她的功德已经美满,在早春的某个上午,被封裹在 鸱夷 里,沉江,如伍子胥。
窗外,天已经黑透了。初春的雨,惶惶惑惑,诚诚恐恐,刷刷齐至,席卷起萧萧然的残枝零叶,窸窸窣窣,星星零零,轻轻飘来,一遍,一遍。
越夫人说,西施既然能够将吴国断送,越国的也不会太久,不杀西施,夜长梦多。
时常在梦里与你牵手。苎萝山,耸立依旧。风仍旧,雨依旧,梦也依旧。可是,你的相貌是否依旧,那个额头的印记还在吗?是谁在溪边浣纱?幽宫深庭,又是谁在放飞纸鸢?谁共谁彩袖轻舞?
已经戌时,有些旅人开端困了,那些脚夫,打着呵欠、伸着勤腰,将要上楼栖息。
那些姑苏来的商人还未有睡意,他们聊起了勾践跟范蠡。他们说,范蠡助勾践复国,十年生聚,十年教养,二十年苦心经营功在社稷。当年越王勾践多亏了范蠡,发愤图强、献了美女,才困惑了吴王,后又复国强民、养精蓄锐,才有今天的雪恨。但 蜚鸟尽,良弓藏;狡兔死,帮凶烹。越王为人长颈鸟喙,可与共患难,不可与共乐 。惋惜了西施,还是那么英俊,岁月不改旧时容颜。一如姑苏的芳草,虽被铁骑蹂躏,但一场春雨,便又清在骨,秀在神了。
这一切,本就是既定的,世间一切,在灾难逃。
窗外已经发白了。
我分开客栈,渡船过江,回望苏州,已经远了,终被风声雨声轻掩,纳入一山春声。
脑海里不愿远去的,是那个额头有印记的浣纱�女。
对我而言,最想牵的那双手,这辈子却再也牵不到了。
好在,还记得你的一句话:我会在轮回的路口等你!
三、
这个处所叫易水。我达到这里的时候,正值深秋。秋风掠过,两岸的枫叶漫天飘动,弱水之上一片血红。碧空,白云,北雁南归。我仰头看了看大雁,不禁苦笑,北雁南归,而我呢?我将归为何地?我的归宿在南,还是在北?
我的归途,大略只能如这枫叶,凋落、飘落,溶入流逝的时节,在易水,这旷世的经卷里。
北雁南归,那雁,多像少年时期的纸鸢啊,那个采菊季节,我和你在燕国放的纸鸢。
那时,年少春衫薄。燕国的春天,碧草如烟,柳絮纷飞。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无心居的草坪上,你移动着纤弱玲珑的脚走成了一脉让人心颤的景致,唇边横一只竹笛,把天空温柔成半块有情的红玉。
晚霞烧着了邻近的夜,我的心为何随着笛声跳动加快?两个彼此安慰的灵魂,岂非会碰撞成一首荡气回肠的歌?
不经意间敛目而视,你眉间,有一只彩蝶,渺小晶莹,竟然色彩斑斓得让你明艳如四季的花朵。
你放起了纸鸢。那纸鸢很好看,上面绘着云纹、玄鸟、荷花,但都不迭你自己难看:赤着足,发丝飞腾,柳腰轻巧,脸如晴月,精巧绝伦。你开心肠笑着,笑声像裂帛。我就这样一直看着你,看你曼舞翩迁,还有你手中的纸鸢。
我轻叹一声,这样的浊世,你误落凡尘?而你的笑,却时时敲击着我心。
世间一切,皆有定数。你听到我的叹息,走了过来,空气瞬凝,缓如抽丝:你是谁?看我放纸鸢干嘛要叹气?
小姐,在下荆轲,触犯了小姐,还望多多包涵。说完这句话,我知道自己,早已跌落于她的眼波流转里了。
燕国的春天是那样的易逝。
集市上回来的人告知我,天下愈加大乱,除了燕国,有六个国度战火纷纭、狼烟四起。秦国的大王很凶残,正在猖狂地兼并弱小的国家,所到之处,血流漂杵。对于这些,我基本不关怀,世界对我们来说是那样的遥远,管他天下姓什么,谁当天子与我们又有什么关联?
夏天,草长茑飞,你的纸鸢仍旧那样好看,可是你却忽然变了许多,老是欣然若失,好象有什么心事,就连纸鸢跌落都不晓得。
我对你说,做我的新娘好吗?我必定会娶你!
你听完哭了。你说,赵国才是你的家,你原是赵国的公主。当初,你的国家正面临着强秦侵吞的危险,你不能无论不顾,必须回去。
临走的那天,你显得那么安静,拉着我的手说:等着我,我会回来的。若是今生回不来,我也一定会在轮回的路口等你。
你走了,带着纸鸢。而我,只能目送着马车远去的尘烟。
八月早过,夏花应谢,漫目四顾,真个只有这凄凉的秋风,还有落叶。赵国破了,你却毫无消息,生逝世不明。而我,就要去秦国行刺秦王。
这易水,终是这样的寒,有萧声从古彻今,游丝般从对岸绾来,刺破长空,浸痛我心。跋山涉水,踏歌而去,是赴一个远古的商定,还是永别?
易水的菊花都静静地盛开了,它们摇曳着,芳香在风中散布。可是,有永远盛开的花朵吗?如果挡不住秦国的铁骑,刀光剑影中,它们将全部凋零。
秦舞阳说,秦王破了赵国后,将赵国后宫杀害抢劫一空。从此,赵国的天空再也没有纸鸢。
想起以前你唱给我的歌:斗转星移,临海模温机,白衣苍狗,千年流光,弹指一念。弹箜篌,舞柘枝,共君续前缘。
图穷匕见,刺杀秦王的举动仍是失败了。秦王宫殿后的广场上,卫兵在我头顶举起了剑,那剑在秋阳之下,寒光闪闪。
殿后的阳光明得剌目,多像碧草如烟,柳絮纷飞的燕国啊。万里碧空之上,有谁在放着纸鸢,那上面绘着云纹、玄鸟、荷花。莫非秦国的暮秋也有人放纸鸢吗?
秦国的冬天来得早,凉意从四肢漫了上来,剧痛。
纸鸢还在天空轻轻摇逸,放纸鸢的女孩衣袂翩飞,秀发如云,风中不变旧时容颜。
卫兵的剑剌进来的时候,我在想,大丈夫有所为有所必为!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还。我不能杀了秦王为你报复了。我要走了,若是你还没死,那我先行一步,在轮回的路口等你;若是你已经死了,那我们很快就能相会。
终于忍不住,有冰冷的泪,轻轻落下。
四、
乌江边,静悄悄,闻不到一点战场的硝烟味。远处山峦叠障,夜色如黛,很像是记忆中的忘忧谷。身旁只剩二十八骑了,全部已经浑身是伤,累得脱虚。
如许美妙的夜晚,你为何那么安静地躺在我怀里?你看到了吗?我们就要回到谷中的家了。我们有多少年不回家了?你还记得吗?连年战斗,我早已疲乏,思乡之情,更加浓郁。每逢仲秋,必有太多的依梦,绮寄于漫漫岁月里;也必有更多的怀恋,浓烈在夕阳沙场中。
歌声隐约飘来,你听,你听,这是楚歌,又好似忘忧谷的山歌呀。这些山歌,那么亲切,许多很多年前,我们曾偎在一起,微微地唱过。
可是,我们家乡的山歌,怎么会从汉营中传来?汉人怎么会高歌楚音?难道说,楚地已被汉人全体占据了不成?!
对我来说,秋天是亲热的,听笛声幽韵模糊,看白鸟成行南飞,还和你一起放纸鸢。每一天,我都会看到那缕缕的、高爽的秋风,带着纸鸢从飘扬在碧空的大旗上擦过,穿过澄明的空气,飞向军营后那片阔叶林。
你在秋日的未时对我笑,笑颜绽开在一片秋阳之下。你是我所爱的人,在军寨门前的土路边溜马。你直起腰对着我笑的时候,情态从容而安祥,这笑脸可以在我的心中唤起跳跃的惊喜,让我每一次都悼念故乡。你的脸在未时的阳光中,柔嫩、红润、健康、喜悦、温顺、妩媚,尤其眉间的那只彩蝶,就似乎随时筹备着翱翔。远山为眉,秋水凝眸,唇如丹朱,肤若凝脂。多少年来,你随着我南征北战,餐风露宿,时间并不损毁你的美丽,一如多年以前。
阻融记忆的那堵厚重的墙轰然崩塌,多少世的沉浮潮水般涌来。那也是一个仲秋,也是淡淡的碧云天,厚厚的红叶地。琴韵悠悠,白霜遍布。你摘了一朵花,对我说,为我戴上好吗?那朵花膀大腰圆,暗香幽漫,鲜红欲滴,就像你。
我把花插在你的发间,对你说,长大了,一定要做我的新娘。你的脸颊红了,像花,秋风中,羞怯地低下了头。
天气越来越晚,风却越来越劲,军营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你拂了拂头发,对我说,打完这一仗,咱们回忘忧谷,好吗?
秋阳带着它所有的娇艳,照在沸腾的军寨里。炊烟在西风中转瞬即逝,九霄云外。夕阳,狂放得宏伟,开朗得绚丽。我定了定神,无比繁重地对我的女人点了拍板:打完这最后一仗,我们就回忘忧谷,找回昔日的快乐。
远处传来歌声:管他成王败寇,管他你争我夺,世事本似梦一场,坐拥美人,山河如何?我舍弃了世间荣华,你摒却了世间君王,且在这漂亮的地方,寻花探胜,等待永恒。
天慢慢地黑了,四处广袤无垠、苍然绝伦。这个地方,有个奇异的名字,叫做 垓下 。我允许我的女人,打完垓下这最后一仗就带她回忘忧谷 我许可过她无数次了,每一次打完仗,我都想带她回去,可人在江湖,是那样的身不禁已。
楚歌声从汉营中传来,越来越明白,似鬼哭狼嚎,转瞬却又如泣如诉,如怨如叹。我的将士摇动了,走的时候,没来离别,就连季布这样如兄如弟的兄弟,也流着泪离我而去。不能怪他们,这么多年了,他们随我出生入死,破下汗马功绩,却从未曾回家看望妻儿老小,乡愁,运水式模温机,就像这楚歌,早已浓得化不开了。
我说,我准许你,这就带你离开火场,回忘忧谷去。
你不语,泪水从腮边滑落。
我的爱人,你为何落泪?你的哭泣,你的呜咽让我心碎。
硝烟、长戈、马嘶、人叹、楚歌、无所不在的死亡。一切的一切,它们又有何足惧兮?我的美人,我的爱,请给我披上铠甲,我要胯上乌骓铁骑,杀退敌兵,我要带你回到我们的忘忧谷,去旷绝古今。
可是一切都太迟了,你飞快地从我腰间拔出佩剑,寒光一闪,一只俏丽的蝴蝶便翩然起舞了。
乌江边,停着一条划子,跟从在催我上船。说什么输赢常有之,江东多英雄,从头再来未可知。
乌江的水啊,你可知我的梦已破,我的心已碎。当初随我英姿飒爽一起奔赴疆场的八千后辈全都已经马革裹尸,让我如何去面对江东父老?我可爱的美人正躺在我怀中,再也不能给我甜美的微笑。
斗转星移,白衣苍狗,千年流光,弹指一念。弹箜篌,舞柘枝,共君续前缘。
你听到了吗?这是忘忧谷的山歌。
蝴蝶,我又看见那一对蝴蝶了。还有那朵花,仍然那样的鲜红,是记忆中忘忧谷里的那朵小红花么?来,哥给你戴上,好美丽的花,一如你的美丽。美人,长大你要做我的新娘,和哥哥永远在一起。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还。
你一定要在轮回的路口等我,我这就来,和你一起回忘忧谷。
五、
斗转星移,白衣苍狗,千年流光,弹指一念。弹箜篌,舞柘枝,共君续前缘。
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,也不知有多少个夜,这首歌连同你,轻轻的步入我的梦中。你一身淡紫素衣,长发不挽,静若星子,眼光明澈如水般映在我的身上,眉间有只颜色斑斓的蝴蝶,鲜艳夺目。
烟雾轻笼,裙摆微漾,你款款行来。清风,飘起你的发丝。山间,轻涧,竹林,两棵高大的梨树,好像是一幅画,而你却叫它忘忧谷。
兰心惠质,十指纤纤,你的手在盘中轻拂,水纹淡淡的圈成涟漪。捧起一方青玉炉,放入一段沉木熏香,似有若无的轻烟在谷中漫开。引涧水清泉沸于壶间,洒下星星点点紫色玫瑰,缓缓飘转于壶水间。
榻上小几横铺,玉琴静卧,纤指轻拂,音幽律清,畅洒在空间。口中吟唱相伴浊音,细碎几不可闻。
琴律幽幽,歌声凄然,泪光闪动,弹者心苦,我亦成痴,细细的咀嚼词意,淡淡的苦涩浮于心间。
琴声到此兀然而止,纤指染上点点轻红,弦已断,音未渺。你脸上的泪痕与纤指的血滴,惊心动魄,让我疼爱不已。正想上前拭去的你的泪,一时天摇地动,景像在我眼前含混,一切都在缓缓的消散当中。
我张口想叫,并想扑向前去扯住泪素红颜,不要让你消失在我的眼前。却发明,我张启齿只是无言,无法发出任何声音,身材也沉重得仿若不属于我,无奈向前一步。
你幽幽的声音回荡在这虚无与梦幻的接壤,旋转消逝的一切离我越来越远,最后,我只记得你说的最后一句话:我会在轮回的路口等你!
我经常陷入寻思,考虑着那梦,那流泪的红颜。也曾在入睡前拼命的想有关那梦的所有,盼望再次进入那幽幽幻境。
时光过了好几年,这个梦在我脑海依然清楚,依然不断在我心中回转。
这天,我点了根烟倚在公园的一块大石上等着迟到的哥们,双眼无聊的到处扫望。空气中,传来一种有别于人造化学物的淡淡轻香,我跟着飘来的源头看去,刹时愣住了。
紫衣,长发,素颜,一名女子站着右方望着我,脸上,有着迷惑有着犹豫。我停住的起因,是那额上的蝴蝶印记,那么熟习,仿若就是梦中的红颜,正盈盈的呈现在面前。
心动就要立刻行为,我脑中转过了几百种搭讪的词语,正想用一种最酷最帅的语言来捕捉她的芳心。可是越向她走去,我的心跳得就越急,脑中想的都不知道扔哪去了。终于去到她的眼前,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,居然是:
我们一起去放纸鸢吧?
我们一起去放纸鸢吧?
另一个不属于我的柔柔嗓音,与我同时的说出了同样的话。我们讶然的看着对方,心中有着触动,又似有点明了,而后,相视一笑!
兴许,你有感于我惊奇你眉间的印记,牵着我粗大的手掌来到池塘边。透过微澜的水波,我发现,自己的额上,竟也有一只蓝蝶,一只飞行的蓝蝶,和你额上的碟正好成对,让我粗暴的脸添了几许温柔。
这是什么?我自言自语。
这是心印,由于怀念,心有所感,眉彰其印。这道印记让我们的血脉融通,不分你我,即便远在天边,也会听到彼此心里的话。 你轻轻的语声传来,如空谷里的黄莺。
皓月当空,天地已哑。露珠在翠叶上转动,轻轻的、轻轻的,宛如无声的雷鸣。
而此刻,我的眼中已噙满泪水!
几世的轮回,弹指而过,无数次的春夏秋冬终被紧缩成了薄薄窄窄的两只蝶印,在彼此间偶尔、却又必定的凝眸中,印在彼此的眉心。
今天,梦幻终于与事实融为一体,无数次的期待与期盼将夙愿一朝得偿。
可我的爱人,你为何还在落泪?难道是重逢勾起了你积淀的悲伤?
你摇头,照旧不语,只是抬头看一眼燃尽的残霞化成玄色的夜幕,匆匆逝去。
我轻轻的拥着你耳语,敬爱的,我们回忘忧谷吧,那里才是我们快活的永恒。
是的,这世间实在没有什么可能真正永恒,永恒的只能是我们不屈于运气而寻找彼此的心理。历经千年后的相逢,纵是霎时,也是永恒了。苍天是公正的,拿走的,又还给你,这一拿一还之间,又岂止是永恒呢?
你笑了,灿若那两棵梨树上的梨花。那两棵梨树或者早已不在了,可我们依然相爱着,不是吗?
你笑着,将满是清泪的腮贴紧我的胸膛,指着那遥远的地方对我说, 左边那棵摇摇曳曳的梨树下有我,右边那颗粗粗壮壮的树下是你,纸鸢于两棵树的旁边,在天空中越飞越高。  赞
(散文编纂:江熏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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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鬥轉星移,白衣蒼狗,千年流光,彈指一念。彈箜篌,舞柘枝,共君續前緣。 題記
一、
忘憂谷裡,淡霧裊裊,芳草萋萋,野花繽紛,連泥土都散發著醉人的清新氣息。風不停地穿行,呢喃輕語。陽光偶爾在枝頭綻放,像閃動的精靈。
谷口有兩棵梨樹,一棵粗粗壯壯,一棵搖搖曳曳。兩棵樹都開滿瞭晶瑩剔透的花,楚楚動人。樹下有我和你在放紙鳶,紙鳶飛得好高好遠。樹上停著一對蝴蝶,一隻長著幽蘭的翅膀,幽蘭的眼睛;另一隻是彩色的翅膀,黑黑的好像帶有憂鬱的眼神。
我們玩得很開心。我說,我們捉蝴蝶吧,你道:好!於是,放下紙鳶,玩起瞭撲蝶。山谷裡笑聲不絕,這是一個充滿著愛和溫馨的童話世界。
這裡是個安靜的山谷,每個季節都有山花盛開,歲月的風雨來瞭又去,去瞭又來,四季的花謝瞭又開,開瞭又謝,而我們卻一直這樣廝守著。
蝴蝶早已變成瞭手裡的標本。
你說:我們都把蝴蝶標本帶在身邊,不要丟掉,等輪回轉世時,它會變成我們額頭的印記。我們喝瞭孟婆湯會忘瞭前世,但有瞭這印記,就一定會找到彼此。
我說:那你一定要等我。
你說:我會在輪回的路口等你!
二、
苧蘿山下,若耶溪邊,薄薄的白霧籠著整個小村,小溪邊的垂柳靜而妖嬈地站著。杏花蕊中滾動著晶瑩的水珠,像姑娘朦朧的媚眼兒。
你在溪水裡浣開細紗,身條兒比垂柳還要柔美,眼波兒比露珠還要晶瑩。
披著晨霧,你向我招喚,盈盈的笑意流轉在你一泓清徹的眼波裡。
踏著夏露,我向你走去,暖暖的思念滿溢在我一片火熱的气度中。
是你嗎?我前世的淚水?是你嗎?我宿命的回歸?
你在笑,在沉默,可在我心靈的深處,卻分明聽見瞭滿山遍野的回響, 是我,是我,我是你生命的流泉,如果幹涸瞭,你不會再流淚;是我,是我,我是你輪回中的因果,如果沒有我,你不會明确自己存在的意義。你我的眉間分明有道從不曾抹去的印記,生便生瞭,死便死瞭,可這抹印記,無法消逝。
很想牽著你的手,陪你去放紙鳶,一輩子。然而你卻說為瞭越國,為瞭傢鄉,為瞭我,必須放棄個人的幸福,决然決然地選擇瞭吳王夫差。
许多人都說,兩個人的相識是一種緣份,兩個人能夠相識卻不能在一起,就是有緣無份。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但我知道有緣和你相識,卻無緣牽你的手,哪怕我們都是滅吳的大功臣。
這是一傢江南小客棧,我從越國趕往吳國,想接你回傢,就休息在這傢客棧。遠山籠罩在黃昏的暮色之中,所能看到的,隻有斑駁的石頭,荒僻的村落,裊裊的炊煙,悠揚的笛音,以及客棧那面杏黃旗。
寄宿的旅人,都是些商人或販子,或秀才或江湖藝人,他們爭先恐後地傾吐著所見所聞,南腔北調、議論紛紜。那一群擔挑推車的腳夫,他們是從姑蘇來的,大聲地聊著天,彼此沒有高貴和卑微,總能慷慨義氣、溫厚親近,很有機緣。
他們並不知道坐在他們身後的是朝廷的要人,滅吳的功臣。他們高談闊論興致盎然,他們提到瞭夷光 西施。
我手裡拿著一樣東西 蠡,越王賜名;與我名字一樣的定情之物。它帶著我的體溫,裡面還有滴你的淚。
屈指算來,你給我的蠡,已三十年有餘。淚水,連同那一年的大敗,溶入其中。是緣,是劫?恍如隔世。
美人西施被越王處死瞭,客棧的旅人在議論。
他們提到瞭我,范蠡。當年為瞭復國,那個在若耶溪邊浣紗的絕代美人,被我和勾踐獻於吳,迷惑夫差。越王復國,吳王國破,她的功德已經圓滿,在初春的某個上午,被封裹在 鴟夷 裡,沉江,如伍子胥。
窗外,天已經黑透瞭。初春的雨,惶惶惑惑,誠誠恐恐,刷刷齊至,席卷起蕭蕭然的殘枝零葉,窸窸窣窣,星星零零,輕輕飄來,一遍,一遍。
越夫人說,西施既然可以將吳國葬送,越國的也不會太久,不殺西施,夜長夢多。
時常在夢裡與你牽手。苧蘿山,矗立依舊。風依舊,雨依舊,夢也依舊。可是,你的容顏是否依舊,那個額頭的印記還在嗎?是誰在溪邊浣紗?幽宮深庭,又是誰在放飛紙鳶?誰共誰彩袖輕舞?
已經戌時,有些旅人開始困瞭,那些腳夫,打著呵欠、伸著懶腰,將要上樓歇息。
那些姑蘇來的商人還未有睡意,他們聊起瞭勾踐和范蠡。他們說,范蠡助勾踐復國,十年生聚,十年教養,二十年苦心經營功在社稷。當年越王勾踐多虧瞭范蠡,臥薪嘗膽、獻瞭美女,才迷惑瞭吳王,後又復國強民、休養生息,才有今天的雪恥。但 蜚鳥盡,良弓藏;狡兔死,走卒烹。越王為人長頸鳥喙,可與共患難,不可與共樂 。可惜瞭西施,還是那麼漂亮,歲月不改舊時容顏。一如姑蘇的芳草,雖被鐵騎踐踏,但一場春雨,便又清在骨,秀在神瞭。
這一切,本就是既定的,世間一切,在劫難逃。
窗外已經發白瞭。
我離開客棧,渡船過江,回望姑蘇,已經遠瞭,終被風聲雨聲輕掩,納入一山春聲。
腦海裡不願遠去的,是那個額頭有印記的浣紗少女。
對我而言,最想牽的那雙手,這輩子卻再也牽不到瞭。
好在,還記得你的一句話:我會在輪回的路口等你!
三、
這個地方叫易水。我到達這裡的時候,正值深秋。秋風掠過,兩岸的楓葉漫天飛舞,弱水之上一片血紅。碧空,白雲,北雁南歸。我抬頭看瞭看大雁,辽宁导热油电加热炉,不禁苦笑,北雁南歸,而我呢?我將歸為何地?我的歸宿在南,還是在北?
我的歸途,或许隻能如這楓葉,凋零、飄落,溶入流逝的季節,在易水,這曠世的經卷裡。
北雁南歸,那雁,多像少年時代的紙鳶啊,那個采菊季節,我和你在燕國放的紙鳶。
那時,年少春衫薄。燕國的春天,碧草如煙,柳絮紛飛。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無心居的草坪上,你挪動著荏弱小巧的腳走成瞭一脈讓人心顫的風景,唇邊橫一隻竹笛,把天空溫柔成半塊有情的紅玉。
晚霞燒著瞭臨近的夜,我的心為何隨著笛聲跳動加快?兩個彼此撫慰的靈魂,難道會碰撞成一首蕩氣回腸的歌?
不經意間斂目而視,你眉間,有一隻彩蝶,細小晶瑩,竟然色彩斑斕得讓你明艷如四季的花朵。
你放起瞭紙鳶。那紙鳶很好看,上面繪著雲紋、玄鳥、荷花,但都不及你本人好看:赤著足,發絲飛揚,柳腰輕盈,臉如晴月,精细絕倫。你開心地笑著,笑聲像裂帛。我就這樣一直看著你,看你曼舞翩遷,還有你手中的紙鳶。
我輕嘆一聲,這樣的亂世,你誤落凡塵?而你的笑,卻時時敲擊著我心。
世間一切,皆有定數。你聽到我的嘆息,走瞭過來,空氣瞬凝,緩如抽絲:你是誰?看我放紙鳶幹嘛要嘆息?
小姐,在下荊軻,搪突瞭小姐,還望多多包涵。說完這句話,我知道自己,早已跌落於她的眼波流轉裡瞭。
燕國的春天是那樣的易逝。
集市上回來的人告訴我,天下愈加大亂,除瞭燕國,有六個國傢戰火紛紜、狼煙四起。秦國的大王很兇殘,正在瘋狂地吞並弱小的國傢,所到之處,血流成河。對於這些,我根本不關心,世界對於我們來說是那樣的遙遠,管他天下姓什麼,誰當皇帝與我們又有什麼關系?
夏天,草長蔦飛,你的紙鳶仍然那樣好看,可是你卻突然變瞭許多,總是悵然若失,好象有什麼心事,就連紙鳶跌落都不知道。
我對你說,做我的新娘好嗎?我一定會娶你!
你聽完哭瞭。你說,趙國才是你的傢,你原是趙國的公主。現在,你的國傢正面臨著強秦侵吞的危險,你不能不管不顧,必須回去。
臨走的那天,你顯得那麼平靜,拉著我的手說:等著我,我會回來的。若是今生回不來,我也一定會在輪回的路口等你。
你走瞭,帶著紙鳶。而我,隻能目送著馬車遠去的塵煙。
八月早過,夏花應謝,漫目四顧,端的隻有這悲涼的秋風,還有落葉。趙國破瞭,你卻毫無音訊,生死不明。而我,就要去秦國行刺秦王。
這易水,終是這樣的寒,有蕭聲從古徹今,遊絲般從對岸綰來,刺破長空,浸痛我心。跋山涉水,踏歌而去,是赴一個遠古的約定,還是永別?
易水的菊花都悄悄地怒放瞭,它們搖曳著,芬芳在風中散播。可是,有永遠盛開的花朵嗎?如果擋不住秦國的鐵騎,刀光劍影中,它們將全部凋落。
秦舞陽說,秦王破瞭趙國後,將趙國後宮殺戮搶劫一空。從此,趙國的天空再也沒有紙鳶。
想起以前你唱給我的歌:鬥轉星移,白衣蒼狗,千年流光,彈指一念。彈箜篌,舞柘枝,共君續前緣。
圖窮匕見,刺殺秦王的行動還是失敗瞭。秦王宮殿後的廣場上,衛兵在我頭頂舉起瞭劍,那劍在秋陽之下,寒光閃閃。
殿後的陽光亮得剌目,多像碧草如煙,柳絮紛飛的燕國啊。萬裡碧空之上,有誰在放著紙鳶,那上面繪著雲紋、玄鳥、荷花。難道秦國的深秋也有人放紙鳶嗎?
秦國的冬天來得早,涼意從四肢漫瞭上來,劇痛。
紙鳶還在天空輕輕搖逸,放紙鳶的女孩衣袂翩飛,秀發如雲,風中不變舊時容顏。
衛兵的劍剌進來的時候,我在想,大丈夫有所為有所必為!風蕭蕭兮易水寒,壯士一去兮不復還。我不能殺瞭秦王為你報仇瞭。我要走瞭,若是你還沒死,那我先行一步,在輪回的路口等你;若是你已經死瞭,那我們很快就能相會。
終於忍不住,有冰涼的淚,輕輕落下。
四、
烏江邊,靜悄悄,聞不到一點戰場的硝煙味。遠處山巒疊障,夜色如黛,很像是記憶中的忘憂谷。身旁隻剩二十八騎瞭,全部已經渾身是傷,累得脫虛。
多麼美好的夜晚,你為何那麼安靜地躺在我懷裡?你看到瞭嗎?我們就要回到谷中的傢瞭。我們有多少年不回傢瞭?你還記得嗎?連年戰爭,我早已疲憊,思鄉之情,愈加濃烈。每逢仲秋,必有太多的依夢,綺寄於漫漫歲月裡;也必有更多的懷戀,濃鬱在夕陽沙場中。
歌聲隱約飄來,你聽,你聽,這是楚歌,又好似忘憂谷的山歌呀。這些山歌,那麼親切,許多許多年前,我們曾偎在一起,輕輕地唱過。
可是,我們傢鄉的山歌,怎麼會從漢營中傳來?漢人怎麼會高歌楚音?難道說,楚地已被漢人全部占領瞭不成?!
對我來說,秋天是親切的,聽笛聲幽韻隱約,看白鳥成行南飛,還和你一起放紙鳶。每一天,我都會看到那縷縷的、高爽的秋風,帶著紙鳶從招展在碧空的大旗上掠過,穿過澄明的空氣,飛向軍營後那片闊葉林。
你在秋日的未時對我笑,笑容綻放在一片秋陽之下。你是我所愛的人,在軍寨門前的土路邊溜馬。你直起腰對著我笑的時候,神態從容而安祥,這笑容能夠在我的心中喚起跳躍的欣慰,讓我每一次都懷念傢鄉。你的臉在未時的陽光中,嬌嫩、紅潤、健康、喜悅、溫柔、嫵媚,尤其眉間的那隻彩蝶,就好像隨時準備著飛翔。遠山為眉,秋水凝眸,唇如丹朱,膚若凝脂。多少年來,你跟著我南征北戰,餐風露宿,時光並沒有損毀你的美麗,一如多年以前。
阻融記憶的那堵厚重的墻轟然崩塌,幾世的沉浮潮水般湧來。那也是一個仲秋,也是淡淡的碧雲天,厚厚的紅葉地。琴韻悠悠,白霜遍及。你摘瞭一朵花,對我說,為我戴上好嗎?那朵花小巧玲瓏,暗香幽漫,鮮紅欲滴,就像你。
我把花插在你的發間,對你說,長大瞭,一定要做我的新娘。你的臉頰紅瞭,像花,秋風中,羞澀地低下瞭頭。
天色越來越晚,風卻越來越勁,軍營的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。你拂瞭拂頭發,對我說,打完這一仗,我們回忘憂谷,好嗎?
秋陽帶著它所有的嬌艷,照在沸騰的軍寨裡。炊煙在西風中轉瞬即逝,無影無蹤。夕陽,狂放得雄偉,豁達得壯麗。我定瞭定神,無比沉重地對我的女人點瞭點頭:打完這最後一仗,我們就回忘憂谷,找回昔日的快活。
遠處傳來歌聲:管他成王敗寇,管他你爭我奪,世事本似夢一場,坐擁美人,江山如何?我舍棄瞭世間榮華,你摒卻瞭人間君王,且在這美麗的地方,尋花探勝,期待永恒。
天漸漸地黑瞭,周围廣袤無垠、蒼然絕倫。這個地方,有個奇怪的名字,叫做 垓下 。我答應我的女人,打完垓下這最後一仗就帶她回忘憂谷 我答應過她無數次瞭,每一次打完仗,我都想帶她回去,可人在江湖,是那樣的身不由已。
楚歌聲從漢營中傳來,越來越清晰,似鬼哭狼嚎,轉瞬卻又如泣如訴,如怨如嘆。我的將士動搖瞭,走的時候,沒來告別,就連季佈這樣深情厚谊的兄弟,也流著淚離我而去。不能怪他們,這麼多年瞭,他們隨我南征北戰,立下汗馬功勞,卻從不曾回傢探望妻兒老小,鄉愁,就像這楚歌,早已濃得化不開瞭。
我說,我答應你,這就帶你離開戰場,回忘憂谷去。
你不語,淚水從腮邊滑落。
我的愛人,余姚导热油炉,你為何落淚?你的嗚咽,你的哭泣讓我心碎。
硝煙、長戈、馬嘶、人嘆、楚歌、無所不在的死亡。一切的一切,它們又有何足懼兮?我的美人,我的愛,請給我披上鎧甲,我要胯上烏騅鐵騎,殺退敵兵,我要帶你回到我們的忘憂谷,去曠絕古今。
可是一切都太遲瞭,你飛快地從我腰間拔出佩劍,寒光一閃,一隻美麗的蝴蝶便翩然起舞瞭。
烏江邊,停著一條小船,隨從在催我上船。說什麼勝敗常有之,江東多豪傑,從頭再來未可知。
烏江的水啊,你可知我的夢已破,我的心已碎。當初隨我意氣風發一同奔赴沙場的八千子弟全都已經馬革裹屍,讓我如何去面對江東父老?我心愛的美人正躺在我懷中,再也不能給我甜蜜的微笑。
鬥轉星移,白衣蒼狗,千年流光,彈指一念。彈箜篌,舞柘枝,共君續前緣。
你聽到瞭嗎?這是忘憂谷的山歌。
蝴蝶,我又看見那一對蝴蝶瞭。還有那朵花,依然那樣的鮮紅,是記憶中忘憂谷裡的那朵小紅花麼?來,哥給你戴上,好漂亮的花,一如你的美麗。美人,長大你要做我的新娘,和哥哥永遠在一起。風蕭蕭兮易水寒,壯士一去兮不復還。
你一定要在輪回的路口等我,我這就來,和你一起回忘憂谷。
五、
鬥轉星移,白衣蒼狗,千年流光,彈指一念。彈箜篌,舞柘枝,共君續前緣。
記不清從什麼時候起,也不知有多少個夜,這首歌連同你,輕輕的步入我的夢中。你一身淡紫素衣,長發不挽,靜若星子,目光清澈如水般映在我的身上,眉間有隻色彩斑斕的蝴蝶,光荣奪目。
煙霧輕籠,裙擺微漾,你款款行來。清風,飄起你的發絲。山間,輕澗,竹林,兩棵高大的梨樹,恍如是一幅畫,而你卻叫它忘憂谷。
蘭心惠質,十指纖纖,你的手在盤中輕拂,水紋淡淡的圈成漣漪。捧起一方青玉爐,放入一段沉木熏香,似有若無的輕煙在谷中漫開。引澗水清泉沸於壺間,灑下星星點點紫色玫瑰,緩緩飄轉於壺水間。
榻上小幾橫鋪,玉琴靜臥,纖指輕拂,音幽律清,暢灑在空間。口中吟唱相伴清音,細碎幾不可聞。
琴律幽幽,歌聲淒然,淚光閃動,彈者心苦,我亦成癡,細細的咀嚼詞意,淡淡的苦澀浮於心間。
琴聲到此兀然而止,纖指染上點點輕紅,弦已斷,音未渺。你臉上的淚痕與纖指的血滴,觸目驚心,讓我心疼不已。正想上前拭去的你的淚,一時天旋地轉,景像在我眼前隐约,一切都在渐渐的消失當中。
我張口想叫,並想撲向前去扯住淚素紅顏,不要讓你消失在我的眼前。卻發現,我張開口隻是無言,無法發出任何聲音,身體也沉重得仿若不屬於我,無法向前一步。
你幽幽的聲音回蕩在這虛無與夢幻的交界,旋轉消失的一切離我越來越遠,最後,我隻記得你說的最後一句話:我會在輪回的路口等你!
我常常陷入沉思,思索著那夢,那流淚的紅顏。也曾在入睡前拼命的想有關那夢的一切,愿望再次進入那幽幽幻境。
時間過瞭好幾年,這個夢在我腦海依然清晰,仍旧不時在我心中回轉。
這天,我點瞭根煙倚在公園的一塊大石上等著遲到的哥們,雙眼無聊的四處掃望。空氣中,傳來一種有別於人造化學物的淡淡輕香,我隨著飄來的源頭看去,剎時愣住瞭。
紫衣,長發,素顏,一名女子站著右方望著我,臉上,有著迷惑有著遲疑。我愣住的原因,是那額上的蝴蝶印記,那麼熟悉,仿若就是夢中的紅顏,正盈盈的出現在眼前。
心動就要馬上行動,我腦中轉過瞭幾百種搭訕的詞語,正想用一種最酷最帥的語言來捕獲她的芳心。可是越向她走去,我的心跳得就越急,腦中想的都不知道扔哪去瞭。終於去到她的面前,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,竟然是:
我們一起去放紙鳶吧?
我們一起去放紙鳶吧?
另一個不屬於我的輕柔嗓音,與我同時的說出瞭同樣的話。我們訝然的看著對方,心中有著觸動,又似有點明瞭,然後,相視一笑!
也許,你有感於我驚訝你眉間的印記,牽著我粗大的手掌來到池塘邊。透過微瀾的水波,我發現,自己的額上,竟也有一隻藍蝶,一隻飛翔的藍蝶,和你額上的碟正好成對,讓我粗獷的臉添瞭幾許溫柔。
這是什麼?我喃喃自語。
這是心印,因為思念,心有所感,眉彰其印。這道印記讓我們的血脈融通,不分你我,即使遠在海角,也會聽到彼此心裡的話。 你輕輕的語聲傳來,如空谷裡的黃鶯。
皓月當空,天地已啞。露珠在翠葉上滾動,輕輕的、輕輕的,宛如無聲的雷鳴。
而此刻,我的眼中已噙滿淚水!
幾世的輪回,彈指而過,無數次的春夏秋冬終被壓縮成瞭薄薄窄窄的兩隻蝶印,在互相間偶尔、卻又必然的凝眸中,印在彼此的眉心。
今天,夢境終於與現實融為一體,無數次的等待與期盼將夙願一朝得償。
可我的愛人,你為何還在落淚?莫非是重逢勾起瞭你沉淀的悲傷?
你搖頭,依舊不語,隻是抬頭看一眼燃盡的殘霞化成黑色的夜幕,漸漸逝去。
我輕輕的擁著你耳語,親愛的,我們回忘憂谷吧,那裡才是我們快樂的永恒。
是的,這世間其實沒有什麼能夠真正永恒,永恒的隻能是我們不屈於命運而尋覓彼此的心思。歷經千年後的相逢,縱是剎那,也是永恒瞭。蒼天是公平的,拿走的,又還給你,這一拿一還之間,又豈止是永恒呢?
你笑瞭,燦若那兩棵梨樹上的梨花。那兩棵梨樹或許早已不在瞭,可我們依然相愛著,不是嗎?
你笑著,將滿是清淚的腮貼緊我的胸膛,指著那遙遠的地方對我說, 左邊那棵搖搖曳曳的梨樹下有我,右邊那顆粗粗壯壯的樹下是你,紙鳶於兩棵樹的中間,在天空中越飛越高。  贊
(散文編輯:江南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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