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
html模版桥碑
提起桥碑,我们村里的人都能对你说上一段桥碑的精彩故事。可为什么要取名为桥碑呢?是因为在桥碑还不满周岁的时候,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猛烈的哭叫,而白天又非常正常,能吃能睡。按照农村的风俗,桥碑在命里一定是犯下什么关口。于是,桥碑的母亲吴妈找了村里最有名的命理先生排了桥碑的生辰八字,说是桥碑在命里犯夜啼关和七煞关,但八字比较硬,只要能破关斩煞,将来这孩子是个很了不起的人。吴妈是晚年得子,对于桥碑的出生,她感觉到非同寻常,因为桥碑和大哥吴会荣相差十一岁,但吴会荣天生就老实憨厚,三岁多才会走路,四岁多才会叫妈。因此,桥碑的出生无疑就成了吴妈的命根子。于是,吴妈摆了两桌酒席,把先生请到家里来为桥碑破关斩煞,先和天我们村的十字路口为桥碑立碑又搭桥,并取名为桥碑发,但习惯上人们都叫他桥碑。
桥碑慢慢长大了,但三岁时都还要吃奶,十来岁了都还要和吴妈睡,因为吴老爹在桥碑还没出世就死了,所以吴妈给桥碑的就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头又怕化了的那种爱。但桥碑却比较机灵聪明,每每村里的红白喜事,他会悄悄到厨房把一些肉、豆腐果之类的东西藏在衣兜里带回来给吴妈吃。吴妈老是说: 桥碑真乖,桥碑真聪明。
桥碑读小学三年级那年,他的哥哥吴会荣结婚了。但在结婚当夜,吴会荣不敢与新娘子同床共枕,虽然已经是二十二岁了,但他还没有真正了解结婚是咋回事,那时也没有完全到自由恋爱的程度,多半是双方的老人同意就行,更何况吴会荣本就是个先天愚蠢的人。新娘子虽说不到二十岁,但聪明伶利漂亮可人,对结婚这档子事心知肚明。当夜,新娘子空守洞房孤枕难眠,越想越不是话,第二天就嚷着要吴妈说句合理话,吴妈安慰她了几句说: 今晚准能成,保你俩准能园房,我还想提前抱孙子呢。 新娘子天然信得过自己的婆婆,也没强求什么,也不可再强求什么。虽然我们国度的《婚姻法》已经公布很久了,可在文化落伍的偏僻山村,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观点已经是根深蒂固了,尤其是农村女人,更是这样。晚上,吴妈把吴会荣叫到跟前,给他作了思想工作,并意味深长的谈了些对于婚姻的问题,吴会荣算是准许了。可是到了晚上,吴会荣还是不敢与新娘子同床,他悄悄折回到屋后面,但这些举措被吴妈逮个正着,吴妈在屋后的窗子角把吴会荣抓了出来,用一根干木棒抽打着他,吴妈一边打一边骂着: 你这没出息的家伙,还要老娘怎么样教你?你把媳妇丢在一边盖冷被子,你给我在狗尾巴上吊死算了,你到底是不是男人? 吴会荣乖乖地被吴妈拉扯着进了洞房。吴妈还在隔壁悄悄地听他的反映。到了半夜,听到儿媳妇叫床的声音吴妈才笑眯眯的折了回来,总算大功告成。
二
不知是家庭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,桥碑只上完小学三年级就辍学在家了。我们村的学校是民办私校,那时的课本只有语文和算术两本书,可桥碑就是害怕上学,老师是他的堂哥吴会龙。吴会龙除了教书之外,在我们村子里也是个有名的道士先生,村里死了人都是请他去办凶事。但他也拿堂弟桥碑没办法,只好让桥碑跟着他给村里人办丧事。桥碑也真是块料,敲锣打鼓他最在行,别看他年纪小,只要吴会龙轻微指导一下,他便融合贯通了。对那些手抄经文,桥碑虽然不识几个,尤其是那些繁体字,有些在字典里还找不着。但桥碑有他的措施,他不刻意去认字,他用大脑用心去背记,就是背白眼书。办丧事的次数多了,他能整本整本的背下来。但为什么会怕读书呢?他的堂哥吴会龙真实 未审是搞不懂,村子里所有的人也搞不懂,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。桥碑还是老样子,就是喜欢给母亲带点吃的回来,村子里的人都晓得他是个孝敬的孩子,有时在给人家办丧事,不用他开口,就已经准备一些肉、豆腐之类的东西让他给带回家去。不过,除了办丧事外,在红喜场中,是没有人为他考虑的。于是,桥碑便自个儿着手了,或多或少要到厨房去捞一点。
有一次,我们村的田坝组老张家娶儿媳妇,头一天村子里的人都去帮忙,桥碑也去了,那时他也有十六七岁的样子,也是一个大小伙子了,干活显得特别的勤快,不过就是不大讲卫生,洗菜老是能在菜叶子里找到些杂物或虫之类的东西。包括他穿的衣服可以一两个星期甚至一个来月不用换。当晚,老张家的两个儿子轮流守厨房,一是防狗,因为农村的狗特多。二是防盗,结婚嫁女山南海北的人都有,以防万一,如果一些好菜不见了,第二天就没有待客的,我们村离街道又远,如果不是逢场天,得提前准备好。大约晚上十一二点钟,所有的菜数全部准备停当,我们上寨帮忙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,只有桥碑还在那儿看四周的几个年轻人在那儿玩扑克。他趁他们玩得高兴的时候,悄悄地迂回厨房,挑了豆腐、片片肉和几个鸡蛋揣在怀里准备溜走,刚巧老张的老二来换班,正好和桥碑撞个满怀。张老二说: 桥碑,你在这儿找什么? 我在找我的钥匙, 桥碑敷衍着说。他故作哈腰四处寻找的样子。 我和你一块儿找, 张老二用手电筒照着桥碑在厨房的四周找了一圈,始终不见钥匙的踪迹。 桥碑,我看就不用再找了,等天亮了我们再给你找找看,只要是在我家丢失的,那就一定能找着, 张老二伸直腰说。 那好吧,你们慢慢忙了,我准备回家了, 桥碑也伸起腰来客气的说。也许是桥碑只顾着说话,忘记了怀里还有东西,就在他伸起腰来的时候,鸡蛋和豆腐从他怀里滚了出来。看着地上的东西,张老二先是一愣,随即就明白了是咋回事。 桥碑,你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?你的钥匙根本没有丧失,你是在厨房里偷东西,是不是? 张老二大声吼着,顺手撕开桥碑的衣服,把桥碑怀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。这时,玩扑克的几个青年也围了过来,指着桥碑的鼻子大骂: 狗日的桥碑、死杂种、强盗、小偷,你真不是东西。 桥碑掉着头不敢看他们。其中有一个性格暴躁的嚷着喊打: 这狗日的真卑鄙,等老子捶他一顿,下一次看他还敢不敢再偷东西 算了吧,这是老二他哥的大喜之日,不能见血,这次就饶了他吧, 旁边人急忙的劝阻着。就这样,桥碑总算少了些皮肉之苦,灰溜溜地回到了家中。
第二天,桥碑的事便在村里传开了,桥碑成了村子里的小偷、强盗。不再像以前他还是小孩子时候那样被称着是孝顺的儿子,现在他长大了,原来的好习惯就变成了小偷,原来的孝心就变成了坏人。
其实桥碑还是挺爱帮人的,村子里的大物小事他都在场,而且从不偷勤。但自从那次事件之后,他的话比以前少了,走到那家都有人在防范着他。甚至桥碑成了村子里大人吓小孩儿的症结性人物,晚上,要是谁家的小孩儿哭了,只要大人讲上一句: 桥碑来了,强盗来了! 小孩儿便乖乖不哭了。
桥碑也老大不小了,已经到了当家立业的时候了。但在方圆几十里的村子,都知道桥碑有偷窃的坏习惯,没有一个姑娘看得上他。至于那些带残疾的姑娘们,桥碑打从心眼里瞧不起她们。桥碑本来长得就不丑恶,人又聪慧又勤快,个子也不矮,脸上无疤无疾,他当然有自己抉择的尺度。可是他的婚姻并不像哥哥吴会荣那样说来就来了,吴妈非常焦急,到处托媒人给桥碑找对象,首先是定年龄比桥碑不小的姑娘,之后是定年纪相仿的,再后来是定春秋稍大的,只要不缺脚瞎眼就行。但有些是吴妈看上的,可桥碑未必能看得上。因此,桥碑的婚姻问题最使吴妈头痛了。
一次,吴妈靠亲戚的关联在很远的一个村子里物色了一个姑娘,这姑娘长得还算美丽,只是人比较本份,脑袋瓜不大好使。姑娘从小就死了父亲,家里比较清贫,因此在姑娘小的时候发了高烧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把大脑烧坏了。吴妈当然是比拟满意,因为吴会荣到现在还没给她增添一子半孙,传宗接代的重任便落在桥碑的头上,吴妈也不管那么多了,只要能会下仔的行。于是,吴妈并没取得桥碑的同意便托媒人把媳妇带回来了。当时,桥碑也是抱着一试的立场,勉强迁就。可还到两二天,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桥碑带来了一个憨胞媳妇,都来看热烈,各种话言话语让桥碑汗颜无地,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了下去。第三天桥碑便把媳妇撵出门去,被别村的刘老汉带去做媳妇。刘老汉已经五十来岁,但还是众叛亲离一个,这种好事求神拜佛都很难碰上,刘老汉才不管别人说什么样的话。于是,桥碑一气之下便出远门了,到很远的大河边去挖煤,他的哥哥吴会荣也在那儿。他想通过挖煤赚点钱回来修房子,让村子里的人对他另眼相看。可是只上完十来个班,因为长大水,大河煤矿发布停产。他和哥哥吴会荣又转到二塘去持续挖煤,可二塘煤矿一时还没有班口,要等一个星期才有班上,桥碑可没有他哥哥有耐心,便搭上火车赶了回来。
吴妈吃了桥碑给她买来的糖食果饼,笑得合不拢嘴,连连夸赞桥碑有孝心。他的嫂子李之岚也褒奖桥碑几句,桥碑听了之后比较受用。晚上,吴妈突发其想,把桥碑叫到跟前苦口婆心的说: 儿啊,你这么多年还没谈成媳妇,而你哥和你嫂就是不争气,到如今都还有能给我生下一个孙子来了结我的宿愿,我已经越来越老了,身体大不如前,莫非在我有生之年就不能抱上孙子了吗? 吴妈说到这儿伤心地哭了起来。 妈,你不要哭,都是我们不争气,我们家穷,别人看不起我们,但你要想信我,总有一天,我要出人头地,让村子里的人都佩服。 儿啊,这几年我总是想,一定是你哥的问题,你嫂子不像那些不能下仔的相,她身体好,能吃能做。你不仿找你嫂子商量商量,你和她生个孩子咋样?反正都是咱们家的种,可以继续我们吴家的香火。 桥碑沉默了半响说: 好,今晚我就去找我嫂子谈谈,看看能不能行。
桥碑家的房子是间大木房,周围都是杉木柱头,旁边用木板镶起来。他和母亲住一头,他哥和嫂子住另一头,中间共用一个堂屋,堂屋里贡着天地菩萨,这是农村从古至今传下来的迷信,简直每家每户都贡得有菩萨,有的贡的是五险菩萨,这种菩萨很难侍候,妊妇不能挺着大肚子在它面前晃悠,刚生小孩还未满月的媳妇也不能从堂屋中刘穿过,更不能上楼去做事情,否则,就没有好日子过。天地菩萨相对照较平和,气度比较大些,它很少计较这些烂规烂矩,只要逢年过节一直香火,那就百事大吉。桥碑穿过堂屋来到了他嫂子李之岚的卧室, 大嫂?大嫂 桥碑边敲门边叫着。李之岚已经睡了,桥碑叫了半响都没有回应。 大嫂,我是桥碑,我找你有事,你开开门。 哦,是桥碑?你找我有什么事,现在已经一大晚上了,我已经睡了,明天再说吧。 桥碑无赖,只好着罢。但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,脑海里总是显现着方才母亲讲的话和那双含着泪花而灰暗的眼睛,以及母亲那一副满怀期待却又无可奈何的老树皮似的面孔。桥碑的心更乱了,他觉得对不起母亲,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子的义务,如果母亲在有生之年不能抱上孙子而带着遗憾分开人世,那将是作为人子的悲哀和可耻。他索性翻身起来,用手电筒照着在房檐下找了根绳子,他决定从楼上吊下去,强行与嫂子进行精神上的沟通。桥碑小心地上了楼梯,他不想在上楼之前就轰动嫂子。他小心地拆开两块楼板,把绳子系在横梁上,顺着绳索漫漫地滑到嫂子的房间。他先用火柴点着油灯,这是他精明之处,点着油灯是为了让嫂子看清自己,以免嫂子误认为是小偷而大喊大叫惊动近邻。 大嫂,大嫂 桥碑轻声的叫着,试着想用手去摇醒李之岚。但这时李之岚却突然间坐了起来说: 你到底要做什么?其实从刚才你叫醒了我,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睡着,你过了一会儿又是上楼又是拆楼板,我就知道是你,我是想看你到底做些什么,你说呀? 桥碑被嫂子从天而降的一连串问题给唬住了,半响说不出话来。 我是想和你商量件事,就是 就是什么,你说呀? 我想和你生个孩子, 桥碑鼓起勇气的说。 你真说得出口,我可是你的大嫂呢,再说了,你家当初又没有用两份聘礼去结我来。 大嫂,你听我说,这么多年了,我一向对你都很尊重,但你要为老妈她老人家想一想,她是多么渴望抱孙子啊,可是我哥他就是不争气,不能满足她老人家的欲望 别提你哥那死鬼,钱又赚不了,孩子也生不了,连自己的老婆需要什么他的不懂。 李之岚一提到吴会荣就有一肚子的怨气。桥碑见机会已成熟,赶紧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钱来。 大嫂,这是我次挖煤的三百块工钱,我全交给你了,你就许可了吧? 李之岚看着桥碑手里的钱,话音就开始软了下来: 可你哥那儿如何交待? 不用管我哥,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老妈不说,有谁知道?说不定当你有了小孩他兴奋还来不及呢。 于是,李之岚便允从了桥碑。这一晚,李之岚非常满足,这是她结婚以来从未有过的满意,钱满足了她虚荣的一面,桥碑满意了她性欲需要。在她心里,桥碑确实比他哥强多了。
经由这一段时间和嫂子的相处,桥碑是多么的渴望占有个家,他发一现自己的性欲是多么的强,他太需要女人了。每次和嫂子做那种事,他都有使不完的劲,他每次都能让嫂子特别的兴奋。每次看到嫂子一脸的幸福和满足相,桥碑在心里就觉得没有对不起大哥吴会荣,是他自己无能,不能满足嫂子的需要,不能满足母亲抱孙子的愿望。
三
吴会荣从二塘挖煤回来了,他还懂得给妻子买了件衣服,还把七八百元的工钱全交给李之岚,李之岚当然非常高兴,钱是最能够安慰人的东西。李之岚特别给丈夫做了一桌比平时丰富的饭菜。可到了晚上,吴会荣始终不能满足她的需要,吴会荣倒头便呼呼大睡,似乎是很累的样子。李之岚可就整晚都睡不着,她想起这段时间和桥碑相处的日子,她觉得桥碑处处都比他可哥强,又会说花言巧语,又会体贴人,她想,只有和桥碑过日子,才不枉此生。但她有愧疚之感,总觉得对不起睡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,她觉得这个男人太可怜了,是个力不从心的可怜虫。
农村人大多都起得比较早,因为早晨干活不累。但最先起床的还是吴妈,也许是老年人没有太多的瞌睡。吴妈天一亮便起来忙这忙那,把房前房后都扫除了一遍。接下来桥碑和他的哥嫂也接踵起床了。吃过早餐,他们一家便准备上坡去采花豆,但李之岚却多了心眼儿,她要进行合理的分工:吴会荣和吴妈在近处的地里采;她和桥碑到远处去采。理由是吴妈年纪大,不益走远路,近处的地里只能采一背。而远处的地里能采到两大背,桥碑和她算背重的。吴妈心里明白,桥碑也心知肚明,只有吴会荣还傻呆呆的以为妻子是多么的会关心丈夫。
在去地里的路上,桥碑心里暗暗好笑,他暗得意意,以至于对他嫂子说话都是那么胆大: 之岚,昨晚你是不是想我了?所以今天你把我哥支开。 他不叫李之岚大嫂,却改口叫作之岚,听起来还像是真正的两口子。李之岚用手推了他一下,也笑着说: 你别想得太美了,你哥虽然本份,但也并是块木头,不过昨晚我还真的没有睡着。 一想到你和我哥那个,我也没有睡着,我真的太想你了, 桥碑捏了李之岚的屁股一把密意的说。
他们一路上相互逗着笑着,不一会儿就把几里远的曲折山路走完了,他们把背箩放好,进入地里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采豆子。古人说得好:男女搭配,干活不累。他们很快就把地里的豆子采完捆好装好。桥碑拉起他的嫂子走到地中间,他早就用一些豆叶捕在地上,这是他在采豆子的时候准备好的。李之岚看看法上捕好的豆叶,她心里明白桥碑要做些什么。 桥碑,你不怕有人来? 之岚, 桥碑还是这样叫着, 你不要担忧,这么深的苞谷林,怎么会有看见呢,来吧,我敬爱的嫂子,我已经等不及了。 于是,他和她便在苞谷林中捕好豆叶的地上扭成了一团。也真是巧了,一个挖麻玉果(那段时间麻玉果非常值钱,一斤干麻玉果能买八元钱,做药材生意的常常下乡来收购。)老汉挖到这块地里来正好撞上他们做那事,这一下可就不好了,老汉大骂了一通,非要桥碑买鞭炮给他放不可。在我们乡村,如果遇见男女做这种事,就即是是遇见了蛇在交配,是很不吉利的事,农村人非常忌讳。就算是在别人家里遇见两口子做爱,都是不吉利的,都要放鞭炮冲邪。桥碑自认晦气,只好照规则做。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,这件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,桥碑的名声再一次遭到了攻打,他成了村子里与嫂子偷情的恶棍、混混。
好长一段时间,桥碑的日子过得真憋气,全村的人都可以拿他开玩笑,都可以嘲笑他奚落他,他成了人们的笑料。他的哥哥吴会荣虽然没有和他闹,但他哥哥也知道是咋回事,不像以前那样对他了。以前他哥哥非常爱好他,最爱找他说话,还会常常给他买些好吃的东西。可现在,吴会荣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,看他的眼神充斥了怨恨,有时可以说是目露凶光,布满杀气。以前他从不怕哥哥,他觉得他的哥哥吴会荣挺可恨,可是现在他的确有些害怕看到哥哥那冷冰冰的表情。他想,要是哥哥能打他一顿,他会感觉到干脆些,好受些。
过完年,桥碑决议出门了。这些年,打工的高潮逐渐涌向农村,有文化没文化的年轻人都想出去闯一闯,都想去见见世面。桥碑也不例外,但他想不出自己到底要去哪里?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大河矿挖煤,先赚够车费钱再出远门,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,到哪里重新做人,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。可他在大河矿才上完两个班,他的哥哥和同村的刘二毛来也到了大河矿。老板说: 会荣,你咋不和你弟弟一块儿来呢?我前几天就希望你们来了,远处的小工回去过年还需要一段时间能力回来,这段时间我就靠你们几个给我撑住。 我弟弟来的时候我们不知道,要不我们前两天就和我弟弟一起来了, 吴会荣说。老板非常喜欢吴会荣,因为他干活踏实,从不偷懒,从不和老板顶撞。老板很客气的把他们安排在桥碑住的地方。他们住的地方是用石绵瓦盖的砖房,里面用一些砖垫起木板来当床,木板上用稻草铺着;每一间小工房里有五个床位,即一个班次五人;还有几张书桌,那是供放炊具用的;房间中间燃起一笼大火,五人共用,就笼火是不会燃烧的,对于挖煤人来说,煤是随你烧随你用,只要你不拿去卖,老板是决对不会意疼的。
一段时日下来,桥碑几乎和吴会荣和好了,他们恢复了本来的兄弟情份,吴会荣似乎忘记了桥碑和妻子的那段丑闻。也许是由于他太孤单了,他需要桥碑给他带来的快乐;也或者是只有桥碑才了解他,不轻视他,他从小就被同龄人看不起,同龄人总是欺侮他,甚至于比他小好几岁的也敢在他面前耍威风,敢骑在他的脖子上撒尿。是的,吴会荣虽然天生的体份,但他也同样需要爱,需要别人的同情和认可,他同样不需要被冷落,尤其是亲情,他更为看重,这兴许就是他和桥碑和好的原因。这是桥碑所渴望的久违的亲情。他害怕兄弟间发生的隔膜,但他又不需要得到哥哥的谅解,从小在母亲的眼里,他就是比吴会荣强,他要证实他自己比吴会荣强,所以他不需要向哥哥道歉认错。就算是挖煤,他也要遇上吴会荣,至少工钱要不少于哥哥,甚至要超过哥哥。
四
阳春三月,百花盛开。和煦的阳光普照着大地,到处浮现出一片活力盎然的景象。人们都忙着春耕,忙着收获,这是一年播种的节令,到处都能嗅到一股新颖的泥土气味。
三月十号发工资了,桥碑点数着那簇新的钞票,他的工钱终于比哥哥的多了,他打从心眼里高兴,事实上他比吴会荣多了两个工。领起工资,他就有些想回家了,在用钱方面,他比吴会荣大方,比吴会荣舍得,尤其是花在母亲自上或嫂子身上,有时,口袋里有多少就花多少,从不斟酌,从不犹豫。在这一点上,他是得到了母亲和嫂子的高度赞赏的。包括在朋友方面,桥碑是够义气、够朋友够哥们儿的。这是众口皆碑的他比吴会荣强的另一方面。
桥碑和他哥哥以及二毛都是上夜班,但发工资的当天晚上休班,桥碑感觉到有些无聊,总是打算着如何花点钱下去,尤其是已经习惯白天睡觉了,到晚上就是没有瞌睡。他去商店里买了包香烟、一提啤酒,他预备请哥哥和二毛的客。因为他工资比他们都多,他也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阔绰。吃饱喝足后,桥碑已经有了七分醉意,他想借着酒精的麻醉好好的睡上一觉,可是一躺在床上就特别的想家,就想起他和嫂子那段甜蜜的日子。他突然想起在商店买烟的时候老板的女儿对他笑,他突然间认为那笑意是何等的俏丽而含情默默,他认为她的笑含有某种程度的需要,他认为天下间的女人都是一个样,在孤独的时候都需要男人,更需要钱。比如说李之岚自己的嫂子,起初的时候,她是那样的坚守自己的态度,但当自己强行拆开楼板从楼上吊到嫂子的房间,嫂子嘴里虽说不乐意,可是她的心坎是多么的渴望。他认为自己已经彻底的看透女人了,懂得女人了,她们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正好相反。
桥碑走出了寝室,他的大脑里尽是老板女儿的微笑,那笑让他醉让他痴。他像是作了魔一样被什么驱使着来到老板女儿的房前,房间里的灯光还亮着,从里面传出了那女孩子甜美的歌声。桥碑迟疑了几次还是不敢去敲门。他绕到窗前,用几块砖支垫着往里看,老板的女儿光着身子正在洗澡,那修长的身段、洁白的皮肤加上那饱满的乳房,桥碑的眼睛直了,口水成线的直往下掉,他忘记了他自己身在何处,忘却了自己的身份,他只想冲进房去与老板的女儿进行鱼水交欢。他身不由己的把身子帖近墙壁,他完全进入了某种状况,心跳一次次的加快,眼前一片朦胧。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抱住了老板的女儿,他兴奋极了,不停的喘着粗气。他下意识地拉开裤子的拉链,把里面硬邦邦的小家伙放了出来,用手不停地玩弄着,他恍如感觉到是女人的手在抚摩着他的家伙,他血液在往上冲,他猖狂了,忍不住对准墙壁射出了一股强流。可他忘记了脚下的砖块,砖块被踩开了,他的身子失去了平衡往窗子上倾倒,手重重的打在玻璃上,发出了一声脆响。接着是老板的女儿的喊啼声: 有小偷啊,快来抓小偷啊 桥碑立刻清醒了,他撒腿就跑。他顺着河边跑,身后有十来个追赶的人边追边喊: 抓住小偷,快抓住他,别让他跑了,你往那边去截住他,我们从这边包抄过来,站住 打死这狗日的匪徒 这时,煤矿上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,老板和几个年轻小伙开着小车也一路追来。桥碑越跑越害怕,他想:我今天完了,不死也得残废。他拼命的往前跑,不断回过火去看后面。
转过一个弯,河边有片倒勾刺林,他咬紧牙关,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,横身上下全被刺伤,他忍着痛蜷缩在刺林里面。不一会儿,后面的追兵就到了,但他们没有发现桥碑,一直往前追去。桥碑是个聪明人,他不敢四平八稳,用手笼络一些刺条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,就算是在白天也很难现他的安身之处。过了一会儿,追赶桥碑的人又回来了,他们一边起走一边骂,有的还不时的用石头往路边的刺林里乱砸乱打,还故意放声大喊: 快出来,老子们已经看见你了,你不出来就用石头砸死你;出不出来?你到底出不出来? 说完又用石头往刺林里砸了几下,用手电筒四处扫射。桥碑腿也被打中了一下,痛得他几乎要叫出声来,但手电筒的光芒没有射到他,他知道他们是在弄虚作假。等追赶的人逐步走远了,桥碑才把已经麻木了腿伸了伸,那些被刺伤了部位和被石头打着的地方比刚才疼痛得更厉害了,但他还是不敢走出刺林来,他想:再等多少个小时看看情形。
老板更是个精明的人,一回到煤矿上,他便盘点小工的人数,可单单只少桥碑一人。
吴会荣,你的兄弟到那里去了? 老板大声的说。
刚才都还在,他还买酒给我们喝,不信你问二毛? 吴会荣有些害怕的说。
老板,是真的,我们刚才还在一起喝酒,桥碑才出去一会儿, 二毛弥补说。
那他去了哪里了,咋不见他和我们抓小偷?
老板,小偷一定是他,这小子平时也是鬼鬼祟祟的,看他就是一副贼样, 其中的一个小工说,他想讨好老板。
老板,一定是他, 其他人也跟着说。
老板的弟弟一把抓住吴会荣的衣领: 快说,你弟弟桥碑在哪里?你说不说,不说老子把你宰了。
我真的不知道,桥碑是有偷人的习惯,不过不一定 |
|